國慶連假 趁空去拜訪我的養犬啟蒙老師
他老人家早退休了 年紀也七十好幾了
在他面前 我就是一個年輕小夥子
我國小五年級 救援了一隻全身皮膚病的流浪博美
小時候家境不好 長輩們不允許我們養寵物
記憶很深刻 當初獸醫師鼓勵我的情境
民國七十九年 我就接受當時獸醫師教導我的方式
採用飼料給我的毛孩用 獸醫師還教我怎麼分辨飼料的好壞
三十幾年前 那個時候一般鄉下地方養狗 那會用飼料
都是用所謂的剩菜剩飯 所以我那時就學習算是比較新穎的美式養犬知識
後來念宜蘭高中 我只要有空 我都會跑去獸醫院當免費義工助理
那時候獸醫院裡只有一位獸醫師 有兩位跟著獸醫師學的大哥哥
那時候他們有一個名稱 叫做獸醫佐
那時候台灣的獸醫師 有這樣的養成制度 師傅帶徒弟
幾乎都是臨床 臨床 再臨床
說真的 我當時高中也曾有動過這樣的念頭
但後來還是礙於所謂的未來發展 選擇了理工第二類組
我幾乎一個禮拜在獸醫院混兩三天
我會幫牠們刷牙 會幫牠們擦藥 會幫牠們做簡單的護理
有時候獸醫師 出外診 我跟那兩個大哥哥 還是可以處理好上門的寵物問題
那時候 老獸醫對爬蟲滿有興趣的 但我就比較沒那麼熱中就是了
一樓是獸醫院 二樓是住院區 三樓以上才是獸醫師的住處
當初 年紀小 我總以為就是因為方便就是因為省房租
用自己的房子 一棟樓有效運用
直到有一次 老獸醫問我一個問題 假設你是生病的人
你會希望有人陪你嗎?
我說應該會 至少有些狀況發生時 我希望有人能幫我處理
畢竟生病時 真的比較不方便
老獸醫說: 那如果一隻狗生病了，你認為他會希望有人陪嗎?
我說: 應該也是需要才對
老獸醫說: 其實當初 我有想過 我住的地方跟獸醫院分開
但後來想想 覺得不妥 很多時候狗狗病症無法穩定時
如果在半夜出事的話 那我還是希望我能立即給予最好的治療與處置
所以我也跟醫師娘吵了很久 最後她也妥協我就是了
雖然老獸醫是中興大學獸醫系畢業的
但我常聽他說 學到最多學問跟技巧的地方 是在收容所和牧場
他每次都跟大哥哥們說 真正的功夫在於觀察 不在於你學到的知識
還記得有一次 有一隻貓被送來 結果飼主說 兩三天病懨懨
不太吃東西 有些拉稀 應該是吃壞肚子
我當時有發現 那隻貓 對人家摸牠肚子 會有攻擊現象
後來獸醫師就問兩位大哥哥 你們認為是什麼問題
量肛溫 然後觸診後
兩位大哥哥都說應該是腸胃炎
結果 獸醫師說不對 照X光就知道了
肚子裡面應該有異物 或是食道有異物
結果 那個時候 飼主就說 要照X光不就要麻醉 要花多少錢啊
在那個年代 照X光是要麻醉的沒有錯
獸醫師跟飼主說了費用 但他後續卻也接著說
X光不用錢 因為我也要教我這個倆徒弟
但如果X光片顯現肚子裡有異物時 要不要開刀取出
那就看主人你的意願了
結果X光片裡 真的是肚子裡有一根長長的東西
至於甚麼東西 我們不得而知 因為飼主不願意花錢動手術
老獸醫說 腸胃炎按肚子觸診時的感覺 應該伴隨脹氣或是有空氣聲
這隻貓明顯肚子痛 但卻痛到要咬人 那除非是嚴重的發炎
若是嚴重的發炎 那肛溫應該是發燒現象才對
但前後邏輯 兜不起來 所以我的經驗是異物進入消化道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 就把病症給交代清楚
把病症的診斷給正確判讀出來
我當時小小年紀是很佩服老獸醫的
因為當初我救援那隻全身皮膚病的博美
我真的只用肥皂 跟 正確的飼養方式
一兩個月後 他變漂亮 皮膚毛皮很漂亮 也沒有什麼異味
後來這隻博美在我研究所一年級時 壽終正寢在我的懷裡
每每談及 養犬知識 跟 犬醫學時
老獸醫都頻頻搖頭感嘆 當把生命當成物品 那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老獸醫脾氣不好 我有時候也覺得 我對來諮詢的飼主有時候也會發脾氣
應該或多或少都是跟老獸醫學的 耳濡目染
眼中容不下 對生命的不尊敬
在民國七八十年代 沒有所謂的動保觀念 寵物觀念
牠們的地位是很卑微的 所以常常就是自生自滅
那個年代 會請訓練師訓犬 是要訓練護衛犬的
訓練怎麼保護住主人的身家財產
那會是現在這樣 訓練牠們要乖乖聽話 不能亂咬人 亂吠叫
以前我們在警犬訓練時 一個指令就是撲向壞人 死命咬住對方
時代再變 很多養犬的思維也再變
但越變卻越商業化了 越變越物質化了
這是老獸醫和我都有同樣的感覺
就像我說的 我住家附近的獸醫院 很多間都不喜歡看到我跟柴犬
我家太后說 你每次去 都直接給對方很大的壓力
我以前有養一隻雪納瑞 從私繁的住家花錢救援出來的
牠老了之後 有結石 獸醫一直要我吃處方飼料
我一開始有給牠吃三個月的處方飼料 但我後來也放棄處方飼料
因為我發現 狗狗的皮膚毛髮不對勁
後來我用自己的方法穩定了雪納瑞的結石問題
不是我看不起獸醫師 而是他們現在的處理方式
真的就是越來越商業化 我就越來越反感
就像 很多人來問我 一些網路上再推薦的東西
我基本上都是給否定答案 原因很簡單
因為我沒用過 所以 我不敢給大家推薦
這就是我的唯一理由
其實很多朋友在問的東西 我都有試過 但總覺得沒有很好
甚至有一些東西 我根本不用試 就知道是不好的東西
所以直接給貼紅標 不用嘗試
原則就是除非對狗狗來說是好的 是天然的 是有用的
大家都很好奇 我怎麼評估 當然是自己用過 然後觀察前後的好壞
很多人問 二氧化氯跟次氯酸水 不一樣嗎?
我的回答不一樣 製程不一樣 效果不一樣
大家有聽過一個廣告詞吧
藥方相同 作法不同 藥效就會不同
很多人又問我 為什麼只幫大家拿倍力S30的飼料
其他倍力的可不可以也幫忙拿 但都被我回絕
因為我覺得沒有比S30系列好
就像有朋友來問我說 獸醫師推薦甚麼營養食品
我都會問朋友 獸醫師本身的狗有吃過嗎? 用的效果怎麼樣?
結果朋友回我說 獸醫師沒養寵物啊
我說 那你在好好考慮考慮看看
從老獸醫身上學到的經驗就是 親力親為
老獸醫以前只會要我買一般的飼料
他還會教我說 怎麼看成分 怎麼看這樣的成分好壞
坦白說 現在我不方便講太多這些東西
不要擋人財路 但其實很多飼料的內容物都是多餘的
就像有人來問我說 我家獸醫說不要給狗啃骨頭 怕會消化不良
我就會問 為什麼啃骨頭 會消化不良
他會回我說 我也不知道 就獸醫師說的
我說 如果你不肯幫你家的狗刷牙 又不願意偶爾給牠啃骨頭
那你的狗 以後就每年都要去獸醫院洗牙一次
他說 對啊 現在就是這樣
我說 洗一次牙多少錢 洗牙要麻醉 就會有風險啊
但以前就這樣習慣了 也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心裡就會有OS 那不過就是一個套路而已
狗狗偶爾啃骨頭 有很多好處的
尤其是幼犬在發育的過程中 啃骨頭 好處很多
還有不少朋友跟我說 獸醫師說潔牙不要啃骨頭
啃綠色潔牙骨 就可以了
我說 你確定有效?
他們幾乎都回我 沒有效 牙齒的結石還是滿嚴重的
那我就很好奇 明明無效 為什麼獸醫師跟你說 你就願意花錢買呢?
老獸醫說 現在的獸醫養成制度 跟以前差很多了
考獸醫執照 只要把那幾本書背熟 考題做熟 幾乎沒甚麼難的
所以現在一堆獸醫師 然後變成所謂的聯合診所
在A家獸醫院待不下去 就去B家
然後獸醫師 幾乎所有的小動物都會醫 都會治
然後就會像我以前跟你說的 真的是這樣嗎? 全能?
那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
當獸醫三四十年 看過很多 也遇過很多
年過七十 我常問自己 是不是心安理得
說真的 有時候 我都希望能做得更好
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的飼主其實很多時候
會無形間造成 狗狗的負擔
像我不推薦鮮食 不是鮮食不好 而是主人對鮮食的製程跟耐心有多久
像我不推薦洗牙 洗牙很好賺啊 但對狗隻是有風險的
我不推薦的東西很多 但往往主人們不愛聽 漸漸的也就無感了
有人推薦的就買 花錢不是問題 就怕被朋友比下去 真的很無言
我們兩人話家常一整個下午 泡著我帶的茶 吃著綠豆碰
其實都很快樂平和 偶爾會對外在環境的埋怨
偶爾會對自我的反思
偶而會對犬隻們的不捨
但 終究還是一些兩人心中的抒懷
最後天黑了 我告別了老獸醫
回家的路上 我腦海裡想著老獸醫的教誨
或許我們談論的不是放諸四海皆準的養犬心法
但我卻願意站在狗狗的角度去多思考一些事情
至少我比較心安理得
以上是老人家的碎碎念 謝謝大家